社畜/杂食什么都可能吃一口,不喜欢善用屏蔽和拉黑

【余烬燃火】

【苏/俄亲情向//美俄//少量美苏】


俄罗斯是一种小熊形状的存钱罐,里面容纳的是万年不消散的寒风,以及苏解后险些再次破碎又被塞入容器的自己。

 

他在雪地里亲眼目睹苏维埃破碎。

平心而论,苏维埃待他很好,虽然俄罗斯并不觉得他是个好父亲。

苏维埃跟他的关系更像兄弟,他小的时候还不记事,苏维埃抱着柔软的小孩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抱他,提着枪搞革命的战士僵硬得拥着柔嫩的小孩子,白俄罗斯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接过俄罗斯让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会照顾小孩的苏维埃滚去工作赚钱,共产党员也是要吃饭的。

 

苏维埃比从沙俄时期就存在的白俄罗斯辈分小,哪怕留恋地盯着小孩子看了半天,也没敢上去和她抢。后日的红暴君垂着眼帘委屈巴巴,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说这是我的孩子哎,我想抱抱他。白俄罗斯呵呵两声,让除了打仗讲宣言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滚快点,别耽误她带孩子。

 

俄罗斯是从白俄罗斯嘴里听见这个趣闻的,白俄罗斯靠着墙,定定地盯着他长开的五官看,说你和沙皇俄国很像。

小孩子被苏维埃塞了满脑子沙皇俄国的坏话,听见认识沙皇俄国的白俄罗斯那么评价被吓坏了,他在苏维埃茫然的眼神中冲向父亲的怀抱,抽噎着鼻子说你不会把我吊路灯的对吧,

 

刚刚开门进来没听见之前的对话的苏维埃一脸茫然,实在没理解清楚他为什么要把小崽子当个挂件,难道是他夸俄罗斯很可爱,所以俄罗斯以为他要把自己挂上去当新年彩蛋?白俄罗斯在那看慌张的苏维埃满头雾水的跟俄罗斯解释说我们现在是文明革命了,不会有吊路灯这种事情的,那是很久以前对资本家做的事。

 

俄罗斯停下了哭泣,眨着盈着泪的蓝眼睛,问苏维埃沙皇俄国怎么死的。把沙皇全家机枪扫死的苏维埃解答俄罗斯的疑惑后,继续茫然的哄着再次哭起来,而且哭的更大声的崽子。

苏维埃:到底怎么了?!我是吓到他了吗?!

白俄罗斯:拍个照,纪念一下珍贵黑历史。

 

后面俄罗斯从相册里再次发现了这张照片,当时苏维埃已经没了,在他面前碎成红色的萤火,轻飘飘被西伯利亚的风吹散了,俄罗斯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他只能跪坐在雪地里,雪花从天上散落下来,洒了他满头满身,把他塑造成一座白色的雕像。

俄罗斯后面才觉得还不如当一座雕像。

 

苏维埃联邦的分崩离析并不是代表一切就结束了,他曾被联盟铁一样的双臂庇护了几十年,苏维埃俄国,他拥有这个名字从他诞生的那刻起。而现在所有人都在喊他俄罗斯联邦,他甚至没资格如苏维埃一样,背着红色的旗长眠于雪里。

 

在苏维埃死去前就早早签下的《阿木拉图宣言》证明加盟国们没一个人在乎苏维埃的死活,他们在苏维埃已经腐朽的心脏处插上最后一刀,迫不及待分食苏联的血肉。

俄罗斯冷眼看着他们的闹剧,他想起苏维埃,消瘦的宛如一具死人,曾经可以车间里砸铁,和美利坚扳手腕不在话下的钢铁联盟安静地靠在窗边,看窗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街景,没有人敢放他出去,同时也没有人敢判他死刑。

他们把曾经崇敬的联盟扔在这小小的疗养院,不敢杀他,不愿救他。

 

俄罗斯被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记忆里吵醒,“苏联已经解体了!”那个代表尖锐发问,“加盟国境内曾经属于苏联的武器和设备该如何分配,还有他欠下的债务,安理会的席位,核武器,因争霸而留下的大量军队,这些总要有个说法吧。”

他们在争吵,为了联合国的席位,为了谁承担债务,为了谁分的这个伟大的理想国留下的丰厚遗产切出来的最大那块蛋糕,

俄罗斯麻木地坐在一旁,他玩着自己的头发,白金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显得很长,没有人在意他怎么看,没有人对他投向目光,没有人爱他。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爱这群出卖了苏维埃的人。他们庆祝苏联的死去,没一个人为爱他们爱的情愿去死的苏维埃留一滴泪,或说半句怀念的话。被这群人挂在嘴边的信仰和祖国,好像只是被拿来衡量的工具,说几句爱语只是为了让买主出更多的价格。

 

俄罗斯在呼唤声里对他满脸狂热满嘴美利坚自由伟大的上司勾起嘴角,勉强笑了笑,他灰蓝的眼曾映照苏维埃最明亮的红,而现在这些红色褪去,只剩悲哀的颜色被残留在他身上,他被时代和苏维埃一起抛下,只能踉踉跄跄往前走,不回头。

 

美利坚表现得很爱他,俄罗斯觉得灯塔的爱恐怖又腻人,美国人带着西方经济学来到这片土地,施施然把拯救他的“良方”摆在他眼前。休克疗法,俄罗斯毫无选择,他被美国人诱骗着割开自己的手腕,留下的血液混着黑色的石油,美利坚钴蓝的眼亮的发光,说亲爱的小熊,这会让你融入我们,西方美好的世界在向你招手,你应该改变自己,不要那么像苏维埃。

苏维埃活着时他被长辈摸摸头发,说他像沙皇俄国,苏维埃死去后所有人都默认他与苏维埃的相似,并且乐于纠正这些相似,好像这是某种要被治愈的疾病。

美国人自然而然地说你不要那么像苏维埃,浑然忘记俄罗斯曾是苏联的一部分,他就是苏维埃。

但这是美国人的要求,于是他低下头,轻轻嗯了声,把相册里发现的,苏维埃搂着哭泣的自己的合影扔进火里。他眼里涌出泪水,看对自己温柔笑着的苏维埃被火烤尽,也焚烧掉以前哭泣时有人担忧擦眼泪哄着的自己。

 

美利坚似乎有点遗憾,他坐在俄罗斯家里的沙发上,这沙发是苏维埃带着俄罗斯选的,联盟抱着他挑了三家店,才最终敲定这个被俄罗斯看中的沙发。俄罗斯最看重的沙发被美国人的鞋随意翘在扶手上,边缘被美国人的皮鞋印上泥印。俄罗斯盯着印子看,美利坚抬起头,笑眯眯的又印了一个新的鞋印。

苏维埃好爱你啊,美利坚说。他的语气不像嘲讽,反而带点难以理解的惆怅,俄罗斯手里捏着苏维埃在外面工作没法回来时给他写的亲笔信,火旁犹豫很久,没舍得扔进取,只得在美国人饶有兴致的眼神里沉默不语。“真过分,”美利坚从他手里抽走这些信,俄罗斯捏得紧,美利坚扯了三下才把信抽走,他摘下墨镜,粗略算了算信的厚度,“当时给我写封私人信像是要了他的命。”怎么对俄罗斯就话那么多了。

 

俄罗斯看着地板,似乎要从已经好久没打理的地板上看出什么寓言,来拯救他。可是没有,美利坚随意把整沓的信抛进火里,俄罗斯手指本能一抽,他的冲动让他想上去把信从火里救回来,理智把他摁在原地。

美利坚盯着燃烧的信件出神,他的好视力让他隔着熊熊火焰窥见散落的信件上写的字,苏维埃在给俄罗斯的信里写了几十句思念,爱意透过墨水划破纸张挤入他的眼里。

那是美利坚合众国从来没有从联盟那里得到的东西,美国失去一个强大的假想敌,美利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拽着俄罗斯,要求俄罗斯替补上因苏联的消失在他心中空出的位置,俄罗斯本人的想法无人在意。

 

美利坚亲眼看着最后一个纸片被烧尽,对眼神空洞的俄罗斯伸出手,说欢迎你加入自由世界。

俄罗斯尸体一样和他握手,对他保证和苏联再无关系。

没有苏联了,只有俄罗斯联邦,还要拖着苦难活下去。

被烧尽的灰飘了出来,像是联盟燃掉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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